BlackTor的部落格

「塔洛克，你還好嗎？」

「別跟我說話。」

「生氣了？」

「不然我該開心嗎？」

「至少告訴我你生氣的原因。」

「不，別碰我，我們現在是陌生人。」

「好吧，陌生人。你好，我叫諾塔克，來自北極部落的小人物。」

「......我叫塔洛克。你好，再見。」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啊，這個殘骸真不錯。」

「老天，你又帶上那鬼東西了！」

「習慣了，就跟你一樣。」

「這下好了，要談論我嗎？那個身份可不什麼無聊的野心啊！」

「病人就乖乖躺著。」

「該死的諾塔克......該死的育空......為什麼我得身為你們的血親？無論我想什麼、作什麼，全部都受你們牽連！因為我也會御血的關係嗎？不，是因為這個御血技術中有你們兩個的存在，所以我必須承認自己是這該死詛咒的一員！」

「燒的真厲害，我要考慮把這些水變成冰塊才行了。」

「......諾塔克，你是為了讓我難堪才作出這些事情的嗎？」

「我可愛的弟弟，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你玩弄那些平凡人，就跟你玩弄著我一樣。這麼作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我啊－－是個很可惡的人，就像育空一樣，所以這樣的我連累的你與母親。」

「我不想聽你的告解！愚蠢的告解！.....嗚哦！......快把它變回水！」

「看來冰塊對你是有些好處。」

「唉，算了......」

「不氣了嗎？」

「......回答我，諾塔克，你到底是誰？」

「你質疑我的身份？」

「如果你不說，那我就先說我自己。諾塔克，我，塔拉克，出生在北極部落，是惡棍育空與一個可憐女人所生的小孩，擁有御水與御血的力量......但我討厭後者，御血術好像烙印一樣時時叮嚀著我的血統與出生，告訴我＂你，你是育空的複製品，被拋棄的、排在末位的備存物＂。真謝謝你告訴了我自己有多麼害怕你們，一個是本尊、一個是繼承本尊的完成品，我很清楚自己達不到你們的成就與冷酷，然而我寧可不要！」

「但你想控制共和城，塔洛克，你仍然繼承了育空。」

「控制共和城......我說過了，我不是你們，我想實現的不是育空那套可悲的權利慾。我扮演著一個安分守己的人物，在母親去世之後我就試著擺脫你們，從一個正常人開始作起，發揮著自己的才能在共和城中盡力地成為一顆有用的小齒輪。可是你知道我發現什麼嗎？擁有御術幾乎就是不正常的象徵！那個地方的御術正在消亡，人們試圖將御術者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你見過路上那些御術師了嗎？他們在城中出生卻求生不易，因為那小小的天賦，御術師在所謂代表所謂＂公正＂的警治單位外竟然無人敢大方地雇用他們；我那時還天真的以為，唉，又是育空那些人造成的問題，該死的御術黑幫......然而隨著我在城中的時間越久，我的想法開始改變了。那些自稱非御術師的普聽人，那些佔有大多數量而且＂努力奮發＂的中上階層是多麼的厭惡御術，甚至有些雇主發現了員工擁有力量就會開除他們，御術師像過街老鼠一樣，要不吃選擇吃公家飯、或者去當運動員，最後他們大多選擇了去當黑幫。我問自己，身為御術師的一員，我不是有能力去幫助他們嗎？雖然御血術的存在是不爭的事實，但我選擇正確的事！我說過了我與你以及育空不同，我深知法律與規則是維持世界運轉的要領，所以我開始試著往上走，以公權力的去大方地調合共和城的問題。最後我成為了北水宗代代表，好不容易，我這幾年不斷嘗試除處御術歧視的問題，然後平等團出現了－－好個平等團－－接下來是那個稱為神通的黃毛丫頭！如果你們真有本事，為什麼都不去想想這個世界生了什麼毛病！神靈去哪了！祂們值得信任嗎？......嗚......」

「夠了，塔洛克，情緒會讓傷口惡化。」

「情緒......我有好多情緒，尤其是對你。你這玩笑開的真大，年幼時溫柔的你我還印象深刻，那些關懷是整個家唯一的溫暖；然後是冷血的、可怕的你，就像育空一樣展現著與生俱來的邪惡......最後諾塔克竟然以救世主的姿態現身於非御術者之中，你打擊御術、打擊我的生命與鬥志......你是誰？為了毀滅而來的魔鬼嗎？」

「是啊，我是個魔鬼。」

「別笑了。我感覺得出來你在笑！」

「我可沒在笑，我聽得很認真。你的指控我全部承認，就像前面說的，我連累了你們，對不起。」

「......」「......諾塔克？」

「嗯？」

「你替母親掃過墓了嗎？」

「看過了，我只覺得你的手工真粗糙。」

「真不負責任，整個家幾乎都是為了你存在，而你竟然就這麼走了。」

「啊，這裡的夕陽真美麗。你見過這東西嗎？在北極沒辦法看到這種東西，那塊蒼白的土地一無所有。」

「我沒心情看夕陽，諾塔克。」

「......塔洛克，我能告訴你一個祕密嗎？」

「我什麼也不想聽。」

「我覺得那張燒傷的臉和那附面具才是真正的我。」

「真是有趣的論調，諾塔克，我都快笑死了。」

「老弟，你可真有幽默感。」

「和你比起來不算什麼。」

「不是育空、不是御血師，只是個醜陋的某人，我想這只是個偽裝，但我喜歡這個身份。」

「所以讓幾萬個人陪你一起玩扮家家酒？」

「不！塔洛克！」

「......」

「......快休息吧，愛哭鬼。」

「不！你必須說出一切，我要聽你親口說出來！你欠我一個答案，告訴我你的原因！」

「你知道了又如何，戲曲早已落幕，結局已定、萬事皆休。」

「懦夫！只會把自己藏在那張可笑的面具之後！諾塔克，你才是真正繼承育空的人，你既可恨又可悲，就像那男人一樣腦海裡充滿了低俗的理想！」

「......」

「可恨的諾塔克，難道你連自己怎麼活的都不知道嗎？」

「原因......答案？你就是想逼迫我吐露一切事吧？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我告訴你！我，諾塔克，是育空的複製品，我開心嗎？謝謝，我很不開心。自從學會了意念御血後，我發現生命是如此渺小，操控帶來的權利感像螞蟻一樣啃著我的腦袋......我都快瘋了！意念御血簡直就是無法關閉的毀滅裝置！你集中精神就會啟動，稍微思考就會任其遭受傷害，我成天都在想，到底這種東西能拿來做什麼？你不會因此感到快樂，或者說，擁有的人根本無法正常的生活！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會是育空，因為我沒有他的貪婪與野心。」

「所以你逃離育空，想扮演一個非御術師好安慰你那脆弱的心靈嗎？」

「哈哼哼，你想得也太美好了......我離開你們，因為我是失控的。很偉大嗎？拜託，我都快吐了！殺死家人這種事情太噁心了！可是我不後悔教訓你，你必須成長，愛哭鬼。」

「我很久沒哭過了，諾塔克。」

「真是個乖孩子，你長大了。」

「繼續說吧，我想知道你怎麼了。」

「我？我去尋求控制的方法，接著我思考這個力量的解答。然後，你猜答案是什麼？我認為御術本身就是個問題，因為它涉及太多、也扼殺了太多的可能性。也許你正為御術師在共和城的遭遇而憤憤不平，然而你難道沒想過，這種不平等的存在才是令困境發生的主因嗎？因御術遭到歧視而誤入歧途？不，那是藉口，真正使自己產生偏差的不是任何原因，正是過於相信力量的御術師本身。聽過御火匪幫嗎？這種事情你肯定一清二楚，那些人成為盜匪的原因不在於貧苦、也不是不公或遭受打壓，他們僅僅是相信御火是天上賜予的權利，人們都該屈服於那些力量之下......這不是很奇怪嗎？到底錯誤的是什麼？任何人、任何事都有正反兩面，對於眾生來說，生命可善可惡，而力量－－御術拉開了這個端點，惡者越惡、但善卻不見增長。力量是錯誤嗎？問問你自己吧，塔洛克，錯的不是力量，而是充滿缺陷的人們，因為力量給予了高過他人的起點，自然那些人會認為行使它、強壓過無力者是理所當然的。」

「真是瘋了......既是御術師又擁有御血能力的你竟然會因此想反過來消滅他們。」

「因為這才是答案，至少這是唯一能讓我平靜的選擇。」

「但你依然會有御術，卑劣的騙子，你欺騙了所有人！」

「謝謝你的讚美，可愛的弟弟。」

「......難道你期望那個替你作事的人？」

「穴位的功能是真實的，御血只是加速它的作用。」

「噁心的笑容，別對我擺出那種表情。」

「當初我也十分矛盾，張揚著解除問題與消弭錯誤的我，出發點既是自私的、身份也同樣虛偽，多虧了育空那厚臉皮的血統，我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站在人們面前。可是我認識了幾個不錯的夥伴，然後我見證了科技的力量，沒有御術的人們什麼都可能作到，那有一天出現能去除御術的器物，這也不是什麼誇大不實的神話吧？它在真實不過了......也因為這些過程，我相信御術已經沒必要留在這個世界，它必須消失、跟著神通一起留在歷史上成為傳說！可憐的塔洛克，你是個絆腳石，我不容許這個趨勢受到阻攔，所有的百姓......受到迫害的普通人，他們都在期待呢！」

「精彩的演出，讓我為你拍拍手。喔，我少了一支手，真抱歉啊！」

「柔弱的拳頭，兄弟，你要多練習拳腳功夫。」

「......你的理想......現在可都沒有了。」

「你也是，塔洛克。我是個渾蛋，我承認了，但不後悔。」

「但我後悔，諾塔克。」

「後悔有我這個家人？」

「是的。但遠不及我後悔有個叫做育空的父親。」

「是嗎？也許我現在會感謝他，多虧了這條血緣帶來的惡夢，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而且推動了它。凡人們看到了阿蒙的虛偽與欺瞞，但不代表他們原諒了御術帶來的困擾，總有後繼者的，文明的潮水正將御術逐漸吞噬。」

「阿蒙死了，然而你仍想要繼續你的大業嗎？」

「......不知道。你想加入嗎？」

「不，我想就這麼死了算了。」

「你已經死過了，跟阿蒙、以及諾塔克。」

「真謝謝你的提醒，等你準備再死一次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乖乖休息，別再想了。啊，你相信嗎？我也學會了水療術，不可思議吧？」

「你對於御術的熱情可真是令人感動，就像你為了毀滅他們所作的事情一樣。」

「在四大御術中，唯獨御水的療癒不具有任何特性。不動、不靜，身為被動者的角色是這些力量中唯一的善。太極端了，這樣御水術擁有錯誤的一面、卻也有正確的一面，我想如果御水僅僅只是治療的話，那是最好的結果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諾塔克，你這種想法不會太偏心了嗎？那個想毀滅御術的你怎麼能偏袒其中任何一種御術呢？」

「因為我還不是平凡人，我是個充滿錯誤的御水師。」

「太不負責任了......為什麼我有你這樣的兄弟？」

「你在笑呢。」

「是啊，我在替母親嘲笑你。」

「休息，其它的事情以後再想吧，我們都死過了，在選擇重新來過前......就什麼都別想吧。」

「真會說話......你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了......」

「......晚安，塔拉克。」

「......晚安，諾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