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將至,阿鐵的身體也逐漸好轉,缺塊的肌肉修復成形、纖維化的皮膚也退成淺色的疤痕,那一天,無名的熱流自骨中滲出,此時他才明白,黑色惡獸已經取得了最後的土地。到底是哪邊的山又成了荒土呢?此時一股嫌惡感從胸中穿過,彷彿硫酸敲打著身軀,剎那間,土地們的情緒流湧入阿鐵的腦海,不知是畏懼還是憎恨的霧團來回穿梭著他的內臟。於是他斷然將自我封閉,放棄言語、放棄感受,宛如行屍走肉地徘徊於樹林。他因此活了下來,自以為無知地的苟存於世上,奔跑、狩獵、以及模仿死亡的沉睡。他希望將一切回歸的事物再次拋棄;明知無可逆轉,卻依然盲目地維持偽裝。
最近開始他會聽到一些聲音,某種來自空中的喃語,它們躊躇、怨嘆,好像一節音符吊在半空卻遲遲無法收尾。阿鐵想,"也許那就是奪取生命所必須承擔的代價吧。",那名青年日日夜夜聽著它們的恐懼與絕望,低吟著生命的謎團、犧牲的重量;最終,他放棄了思考,假裝自己是隻不懂言語的野獸,再度將身心放逐於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