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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我曾沉迷在這樣的童書創作裡,用一些簡短、不太深刻但帶有韻律感的字詞寫出某個故事。現在這則也是,這是個關於一位狂信者的童話故事。

 

齋戒月,神聖的時期。

在這個時候,鎮上遵守著古老習俗的人們總是不慌不忙地為接下來的三十天做準備;然而齋戒月的法規比起平時更加繁複,因此他們每個人家中都有一本律法手冊。

 

每天早上,人們醒來後第一件要做的工作就是讀它。

而這本書開頭就寫了一小段話,勸導人們平時就該有的態度:

不可惡口穢言、

不得紛爭衝突、

不能妄加行事、

不該輕易決策;

汙穢之物要在午夜前洗淨、

偽裝之行需在白晝中退去;

將惡毒鄙劣的話語藏在橡樹之中、

將憎恨敵對的念頭埋於枕頭之下;

對自我真誠。

 

不過關於這方面,從前發生過一些事情,使得人們好一陣子不敢正視這段籤言。

 

事情是這樣的--

在三十六年前,齋戒月期間總是會莫名地消失幾個鎮民。十二年間總共連續失蹤了四十八人,有九十五的嫌疑犯被人們集中在大會堂中一一盤查,最後派了一百九十二人調查十二個四季,但仍舊一無所獲。

 

不過,接著就在尚未結案的隔年--也就是二十三年前,齋戒月中又傳出了慘劇。

但這次只死了一個人,而且是自殺的;他就是可怕的殺人魔、德法那-提斯姆,在清晨的廣場中央被人連遺書一起發現。

鎮上的人都不敢相信那個帶著恐懼面容的屍體竟然才是真正的兇手,但事實全寫在它盤繞著蒼蠅的遺書上。

 

他說:

我發現,不要犯下前四項罪行的最好辦法,就是將可能會引導我犯下這些錯的人送走。

這樣我就能夠好好第完成第五項,並在白天中放下不堪的服裝,讓真正的德法那-提斯姆面對親朋好友。

要是說有什麼不安,我能盡管對著村外的大樹訴苦,直到所有可能使至我憤怒的東西永遠沉睡在我枕下的地穴。

 

每次到了齋戒月,我便很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問題,然後想辦法解決它們;但從前的我每到這個月份就感受到一股難解的壓力,每次深怕自己一不小心犯下了誡律,內心總是煎熬無助。

不過從十三年前開始,我執行著這個好方法。所以這個月過去了、這年過去了,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十年,因為這個方法令我能恪守著重要的規範,從此也不再有罪惡與夢魘。

直到第十三年。

前十二年,我每次都能心安理得地度過,因為我比起其他人更加重視這些法規;然而到了今年,我發現能夠讓我犯下誡律的人都不在了。

起先我很開心,因為今年不必像往常那樣勞累。可是後來我注意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已經沒有能讓我真誠以對的人了。

所以我無法真誠的面對自己。我的問題不存在了,但我的問題還是來了。

 

失蹤案到此告一段落,從此,齋戒月不再有人失蹤,但是德法那提斯姆事件令眾人產生極大的震懾。

有好幾年的時間,每天在講道人的口中總是不停的解釋著這段前言,試圖修正所有人對它可能產生的誤解;鎮民甚至擔心自己會有同樣的想法,因而把前言撕下來、扔到火爐理。

 

直至今日,人們已經淡忘了這件令人畏懼的回憶。

鎮上的齋戒月總是安靜無聲,就算是談話,音量也小到要將耳朵貼到對方的嘴前才聽得到;但那裡的人似乎很享受這種氣氛,彷彿與萬物冬眠在雪花沉默當中。

當然,現在沒人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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