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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公雞為什麼要過馬路?】

 「公雞為什麼要過馬路?」

那個人的同袍A問了這個問題,他以為這只是個笑話,於是笑而不語。但回頭一看,僵坐在戰壕的同袍A呆若木雞地看著天空;晴朗無雲的天氣,對那個秋末的荒土而言是個難得的幻影,冷風在松枝上呼嘯不止,遠遠脫離塵世的藍天美的令人震懾。同袍似乎對時間麻木了,實際上他與所有人都一樣,有如泥沼的時光一點一滴地消磨著他們的記憶,恐懼與孤寂、快樂與喜悅、白晝、黑夜,就如同那天的晴空一樣飄渺不定,喪失形體的感知隨夏末的雨水發霉腐敗,也許真正還記得世界的只有溝外殘留的煙硝與鐵網,殘留碎衣與骨片血沫的它們將所有的靈魂都給吮盡,充滿情感的、殘留著火焰餘盡的它們替士兵記載著生命的歷史。可惜,那些東西不會說話。

「公雞一定覺得跑過馬路就能活命吧,」B突然打趣地說:「廚子在後頭愚蠢地大吼"把那隻雞抓住!",希望靠著那頂大白帽與力竭的奔跑能讓路人伸出援手,搞不好還期待這樣能讓雞嚇死也說不定!」

「是啊,我敢說旁邊就是市集,那隻雞才剛運來。」D的話語充滿攻擊性,就跟他的人一樣無情。

A回答:「小時候老是看到一堆雞窩在雞舍裡。都是母雞,專門下蛋的,公雞只有零星幾個作為交配用。當年我就傻傻的問老爸"母雞只生小母雞嗎?公雞都去哪了?",沒想到他告訴我"小公雞都被作成飼料給母雞吃了。"。真可怕,那時我第一次明白什麼叫諷刺。」

C皺著眉頭說:「各種意義上來講,確實很諷刺。」

『說起來,不是在問公雞為什麼過馬路嗎?』。他才如此想著,A就莫名地又將話題拉回了原點:「所以公雞為什麼要過馬路?」

「那玩意兒根本不知道馬路是什麼吧!」D點了一支菸卻只是放在手上,像個指揮棍似地以火星對著大夥,「你怎麼能期待牠懂那條跑著一群怪獸的通道叫馬路?而且公雞是從哪來的?」

「肯定是廚房,而且我想是哪個小餐館的廚房,老媽子才不會犯這種錯誤。」B對自己早先的想法有著堅持。

C反過來有了質疑:「唉,說不定牠走的地點根本連活人都沒有,你瞧,我們不也把上星期經過的廢墟,把那上頭走的通道叫馬路,但那根本沒人。」

B說:「別把第三連的人當不存在啊!」

「喔,好吧。但那沒有小餐館、沒有老媽,倒是你怎麼這麼篤定公雞是逃出來的?」

「我也很奇怪,到底你多想去餐廳吃飯啊?」D的揚起嘴角,這個反應誠實但令人惱怒。

B不經意地接著話:「反正就算放假了我們也只能吃外頭的東西,除非是老天突然靈機一動決定把雷打在敵我兩邊其中一方,不然,回老家?門都沒有。」

D說:「不就去上頭挨上一槍就能了事了嗎?」

大夥七嘴八舌地聊成一團,冗長而枯燥的光陰就這麼消磨在無聊的話題中。這裡一無所有,唯獨時間最多;也許是最後的生命倒數,但時空不存在於戰壕裡,它在樹上、機槍上、在荒無坑洞的山坡上,然而就是不存在於此,相對的長短也缺乏意義。對他們來說,這裡是被遺忘的汙水管,隆隆的砲聲與火光偶爾會讓人從夢中驚醒,而後是麻木、最終再度陷入遺忘,周而復始。

「公雞啊......A再度看著天空,乾燥的灰雲早已將它的面容隱藏,他喃喃著:「也許他也在打仗也說不定,反正終究是要跨過去的。」

『大概吧。』那個人想著,但同樣沒說話,畢竟就算說了也沒人聽見,因為他已經不存在了。

乾燥的秋天接著嚴冬,然後士兵們來來去去,但都像公雞一樣佇立在馬路前,偶爾想著自己從哪來、接下來要被派往哪去,然而該發生的事情就不會跑開,也許廚子追上來了、也許酒醉的駕駛讓車子壓上了路肩。他們無知像隻公雞,無助像隻公雞。

 

 

【Q2:公雞過得了馬路嗎?】

「你看到了吧。」B說。

C不解地反問:「怎麼?」 

「有隻公雞過馬路了。」

「哪來的公雞?」說罷,C看著B躲在牆邊渾身發抖,還以為那是嗎啡上癮的副作用,於是扔了條毯子給C,希望他別動起緊急醫療箱的歪腦筋。

「不知道,但我看到牠過去了,穿過這棟建築物前的馬路,輕易地......牠輕易地穿過了那群王八蛋的火網,走出了這座城市!」

此時D看起來相當疲憊,聽著B胡言亂語,一往的壞嘴巴卻一點也使不了力「快睡吧,現在可不是你的值班時間。」

然而B又一次重申:「我說我看到了!」

「然後呢?所以呢?」D怒道。 

頓時氣氛凝結成冰,三人沉默不語。他們的鼻腔吸著煙硝的吐息,身子在寒凍中喪失實感,大夥知道情況不樂觀,在這種狀況下任何情緒反應也都無濟於事;但恐懼不一樣,它不受控制,就像躲在皮膚下跳蚤,而且總是在最麻木的時候提醒你心臟還沒停止的事實。

終於,破冰的訊息來自B的低語,纏著氣若游絲的啜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隻公雞到底要去哪。他為什麼要過馬路?馬路對面什麼都沒有,沒有小蟲、沒有玉米粒、也沒有發情的母雞,一無所有!......馬路對面爛透了,那隻雞爛透了!.............

『別鬧了,乖乖躺著休息吧。』那個人說,盡管沒人聽的見。

所幸C還算是理智,面臨這場僵局,他決定發揮自己從不知道的幽默感來解決困難。「這不好說,也許他才從雞籠裡跑出來。」

「對,雞籠,送貨的又搞砸了。」D很自然地接著說。

B發現自己的反應愚蠢無比,但他又止不住眼睛裡了淚水,所以只好把臉埋進剛拿到的毯子中。可是B不服氣,口中對著公雞的事情仍然唸唸有詞:("天殺的爛雞籠......狗娘養的馬路......"

「這是好事,你想想,那隻公雞自由了,從......C想了好一會兒,這下他總算知道自己一點幽默的潛力都沒有。

("從小餐館。")B喃喃著暗示C接受這項提案。「對,從小餐館!他不必成為桌上的羅勒烤雞,這下可是真正的死裡逃生啊!」

DC如此勉強的表現,一不小心嗤笑了一聲,並說:「好個稱職的奶媽。」

『嗯,真不愧是大家的保姆。』

C雙手一攤,表示:「這是我的全力,你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公雞還是死了,他根本活不了......"B說道。

顯然B的神智依舊相當混亂,自從受傷以後,B始終把同袍們的死與公雞的話題攪和在一起。

最初提過這個問題的是誰?那個人想,也許是A,那傢伙總是在這種莫名奇妙的問題上鬼打牆,不幸的是,B天性就愛瞎扯,他們哥倆湊在一起真是對活寶。但那也是直到兩天前為止的事了。

『但你不想追著過去,對吧?』那個人拍拍B的頭髮,就像安撫小孩一樣。

忽然,D說:「喴,你知道嗎,一般來說會上桌的大多都是母雞跟閹雞啊,公雞的肉太硬了根本不好吃。」

「是嗎?」C眼神死死地盯著D好傳達出他的不滿。

("爛死了,公雞爛死了!他們是做什麼站在馬路上的......真是爛,爛、爛、爛、超爛!")

「拜託,請結束這個話題,公雞跟馬路什麼的,真是夠了。」D冷漠答應,不過嘴角的笑容沒有落下,看起來對這樣的結局似乎挺滿意的。

C說:「你們兩個快休息吧,今晚輪到我守夜,要是明天我倒在路上還得靠你們來扛呢。」

「我會在夢裡替你祈禱的。」D說。

B看來是真的累了,想說的話全糊成一團。C多少聽還得懂,可是他沒辦法給個準確的答案,只能自個兒在那想著,看著黑漆漆的房間呆坐不語。

『真愛瞎操心,你們肯定活得下來!』那個人自顧自地發表,對他的活人弟兄們一點死人的鼓舞。

不知過了多久,C在靜默中似乎想通了些什麼,可是其他兩人都睡了,所以他只好對著自己咕噥「這是非得過馬路不可,但我們該擔心的究竟是馬路上的東西,還是馬路對面的東西?」

『你還懷疑自己要不要前進?老天爺,你這奶媽也想太多了!』

矛盾、困惑、滿心的遲疑,戰爭的尾聲遙遙無期,現在僅存的人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又為了什麼而存在?無知公雞們終於明白自己毫無價值,不過只是小小的消耗品,連點個商品也稱不上;然而他們還想活下去,逃過恐懼與絕望,闖過大路直達漂浮於對街的期盼。但要是它不一樣;要是它不存在,愚蠢的公雞們會怎麼想?

 

 

【A1:公雞,你們只不過是活命罷了。 】

跑啊跑,那班人闖過七號街區直往駐地前進。他們只記得那條路通往過去曾到達過的地方,於是義無反顧地跑著,滿心期待過去曾到達的地方仍存在。

自從戰場轉移到城市之後,他們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辦法與本部取得聯繫,緊接著戰事趨劣、後緣斷絕,豪情壯志頓時煙消雲散。所以,這麼前進著究竟是好是壞?他們想都不敢想。抑或說,一旦思考了就會喪失鬥志。當他們進入戰場後,記憶中的色彩一一瓦解,最後,他們的腦中只剩下那片冬季;恆常不滅的沉默之日,雪、殘骸與煙幕,構成世界的三原色被積水鏽蝕,還差一點,他們將會連血與汽油都無法分別。

但兩者又有什麼差別?跑啊跑,那班人的身軀燃燒著名為鮮血的汽油,厚重的冬衣與裝備下是一枚又一枚裂損的零件,驅動他們的心跳、繃緊骨幹上的肌肉,為了生存,殘喘於淒涼的戰場上,那班人僅存的意志不斷地讓鮮血所燃燒。

「為什麼他們老追著我們?那群人沒其他目標了嗎?」C大喊:「去他的敵人!」

他們一班六人分別躲在毀壞的公寓內,子彈的彈跳聲此起彼落,可以想像外頭大概也有著約略相同的敵人緊盯著他們的性命。「來點奇蹟吧,拜託。」B對著自己喃喃自語,一面從頭上的空隙舉槍回擊對方,「噢!該死!我想我的奇蹟用光了。」

『你有過奇蹟?』那個人哈哈地笑著。

「你能去找神父要一點,我來掩護你。」D回答。

「可真謝謝啦,渾蛋。」

一陣掃射過後,彈雨稍稍歇息了會兒,這段空檔剛好讓C拿著先前取得的汽車後照鏡悄悄探查外頭的狀況。那些人根據在對街屋內,然而安靜異常,C察覺不久前的掃射並不僅僅是為了嚇阻及包圍,敵軍或許派出了些許人馬要從其他地方滲入他們的堡壘。那條街不過十六公尺寬,但柏油路上十分乾淨,沒有半點巨大的遮蔽物,C或許還想是不是自己多慮了,然而畢竟就算視千萬分之一的危險也不能輕忽,加上街屋相連簡直與暗道無異,他們若繼續待著,出事也是遲早的。

C比著一個手勢,並說:「行動。」

而後,D與B以些許火力偽裝固守,而C則往上頭查探。『是的,走上去吧。』那個人如此催促,站在冷冽的陽光下看著他的同袍們行動。

這時B說笑地講著:「如果我們舉白旗,有沒有機會活著走到對街?」

「你想到對街做什麼?我們好不容易才從那跑過來啊!白癡!」D不屑的回答。

「不知道,我總覺得有點膩了。」

「也該膩了,白癡。」B的話雖然不正經,但D卻有幾分認同。

『所以公雞不該過馬路嗎?』A思考著,對於這項問題依舊無法釋懷。

E看著他,眼神中帶著一股同情『你可真喜歡想這種鬼問題。』

「有總一天該過去的,」B笑著說:「這條馬路不過,還有別條馬路要過,我們根本不可能避開那些該死的馬路!」

『畢竟是城市嘛,真是的。』E的口氣傳達著不知該說是麻木還是豁達的氛圍。

『這個問題的出發點究竟在哪?我認為,把問題拆成"路"與"通過"來看比較合理。"路"是指後設的動線,是規則的一環,而"通過"本身牽涉了"到達"與"穿越",但對執行的主體來說卻無法成立,因為"穿越"這件事必須同時在主體與客體上達成共識,所以對雞來說牠並沒有"通過"的行為、也不屬於規則的一環,牠僅僅是向著一個"目標"。』

『你是說這個問題不成立?』

『不,我想說這個問題真他娘的渾蛋。』

B的說法讓D感到些許不安,所以D大罵:「去你的馬路!」

「沒錯!去他的馬路!」

他們的子彈快用完了,身上掛滿的裝備中擠不出半顆可用的彈藥,但他們得撐住,直到C回來之前這道牆不能被突破,否則一切都完了。等到C終於出現,他也帶來了一則好消息、場惡劣的環境中一絲的曙光。那班人持續掩護彼此,雙腳等不及踏上階梯走向三樓,C引領大夥穿過一棟破房間,被轟炸摧毀的牆對著另一樓的開口微笑,好像對著許久不見的鄰居打招呼般。兩屋之間留了一個小的空隙,但左右兩邊的光源太過刺眼,只能看到白線閃耀在磚縫間;越過白晝洗禮,那班人急著往下個破口前進,期間連回頭確認的閒工夫都沒有,有如被車鳴驅趕的家禽一般慌亂無助;不知什麼時候,剛才看不見的世界又為來了,燦爛耀陽沒持續多久,厚實的陰雲柔柔地再次附蓋於都市上空,當他們從後門出去時,巷弄又是一片陰霾。

『其實我最大的困惑是,問題中的"路"到底指的是什麼?』那個人發問。

「喂,剛才你離開的時候那傢伙又發神經了。」D對的C說。

B抗議:「誰發神經啊?」

「要是能回到本部,你們要怎麼發神經我都無所謂。」C終結了這個話題。

B用他的幸運鏡面探索每個轉角,三人輪番前進,警覺四週的任何風吹草動。一時間,他們再度脫離了敵軍的包圍,雖然方向稍稍偏哩,然而那班人也明白,捷徑永遠是最危險的,他們現在沒、也不可能有那種本錢在捷徑上搏命。

『是的,我們的路,公雞要走過的路,』A說道:『它就是路,你認為是、那就是的道路。可是既然以人的角度來看,雞在這個問題上一定有著"穿越"的行為,這表示那條路徑肯定不屬於雞。』

『你們能不能饒了我的耳朵啊?』E無力地說著。

偶爾他們會停下來確認方向,城市的街景太過雜亂,任何一個轉彎都可能搞錯目標。敵人還追著嗎?他們是不是也猶豫著要不要花這麼多力氣追捕這麼點人?但就算先前的敵人沒跟上,在個地方到處都是他們的警備,那班人絕不可能放鬆。他們只能日以繼夜地衝刺。三道步伐沉重地繞過斷垣殘壁,C、B與D抱持著一股尚存的幻想向本部前進,多日的折磨另他們神情渙散,雖然很幸運地沒染上戰壕足,但再不換雙襪子,趾頭發爛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我們要鼓勵他們!』那個人高舉雙手說。

『怎麼鼓勵?喔,對了,也許我們能向上帝要點奇蹟,』E雙手合握,朝天上看了許久,『抱歉,上帝忙線中。』

這時A嘆道:『我們真夠窩囊了......』

『不如唱個歌吧。』那個人興沖沖地說著,接著便肆無忌憚地唱了起來:『"走向康莊大道,我們的英雄--"

『喔,你說的算。』A也一起加入,『"踩過敵人的屍骸,我們的英雄--"

『別看我,我死也不會加入的。』話才說完,E發現自己確實已經死過了,只好無奈地同意這項方案,『"在我們的土上、我們的家鄉中,讓他們知道,這是我們的地盤--"

『是的,很好,接著唱!』那個人說:『"儀隊繞過地獄邊境,凡是號角掃過的荒土,都留下一把種子--"

『"長出玉米、麥芽--"

『"長出夢想、信念--"

『"以惡敵的鮮血灌溉正義,讓橄欖與白鴿重回街巷--"

他們齊聲『"走向康莊大道,我們的英雄,你們的生命閃耀在漫天戰火下,柔韌如絲、堅實似鋼--活下來吧,我們的英雄,引領著大夥邁向未來,齊力尋回和平的軌跡--"

「我好像聽見歌聲了,兄弟」領頭的C說。

但B與D齊聲斥道:「腦袋秀逗。」

「什麼,走向康莊大道的,」C自顧自地講著:「也許之後我們也可以唱個歌來提振精神。」

「嘿,注意!」D指著遠處飄揚的旗幟。

B高舉雙手輕呼:「喔,我的老天爺!」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奇蹟了,兄弟。」C說。

『好啦,我們也該走了。』那個人說。

A回應:『也許多唱幾句?』

『別留念了,公雞們也該自個兒過馬路啦!』

E哀愁地看著那三人的背影,並說:『過了馬路還有其它事得想呢。』

『至少我們不必,對吧?』那個人說:『列隊!』

『都死了還得這麼做......』E嘴巴上埋怨,但還是跟A一起直挺挺地站在一排。

 

他們說:永別了。

不過,這或許只是暫時的事,與其他同袍們合流後那一行人可能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很快地,接獲指示後他們又會將被送往別的戰場。那些人會被賦予位階,其中一個將會作為長官帶領著下屬完成任務。那三人就如同其他苟活的同袍一般,是見識過馬路的公雞,而新來的小夥子們則是群無知的小雞,緊張、好奇、或許還能感受到些許恐懼。老大哥會說:活命吧,死了就沒辦法闖過地獄了!雖然那些人戒慎恐懼,然而接下來要闖過的路他們從沒看過,更或者說,路是不存在,既然如此,又何德何能想像得出來過路的理由?

老大哥們會講道:在渡過之前就當自己死了,只有踩上對岸的那一刻才是活;那就是你們該想的,朝著蘇生而走,你們這群殭屍!

「「是的,長官!」」

 

 

【A2:是的,我們甘願前行!】

走向康莊大道,我們的英雄

踩過敵人的屍骸,我們的英雄

在我們的土上、我們的家鄉中,讓他們知道,這是我們的地盤

 

大難臨頭,惡魔盤旋在傾巢而出,凡是翅膀撫過的沃土,都丟下了一叢蔓草 

(長出毒果、尖刺,生出詛咒、痛苦)

我要說,那是凡世的考驗

沉溺在安逸而怠惰潰散,讓恐懼趁虛而入

但當儀隊繞過地獄邊境,凡是號角掃過的荒地,都留下了一把種子

(長出玉米、麥芽,生出勇氣、信念)

我要說,那是上天的祝福

垂憐恐懼中掙扎的人們,讓死心再度燃燒

現在,公理到來,惡草將在陽光下凋零、翠綠重回大地,我們的故土生生不息,永不屈服

 

荒廢了就新造,不見了就拓開

走向康莊大道,我們的英雄,你們的生命閃耀在漫天戰火下,柔韌如絲、堅實似鋼

 

看吶!一把火焰燃起了!

烽火號召著眾人的精神,落在蒼芎的朝陽高喊殺敵的怒吼!

(吾身乃山河之聲、吾心乃鷹隼之眼,在此吾等宣誓捍衛憲法的榮耀,願吾等以靈魂效忠國家、服侍眾人,並以一枚銀幣為代價,將吾等的一切賣給復仇女神)

看吶!一張旗幟悠揚在青空下!

先靈號朝著眾人的意志,落在大地的穗實高呼振興的喜悅!

(吾為岸上的港口化做厲鬼、吾為草上的居所化做猛犬,在此吾等宣誓死守百姓託付的理想,願吾等以鮮血效忠國家、服侍眾人,並以一把匕首為代價,將吾等一切奉獻給戰爭之主)

 

那天惡魔盤旋在繁世,凡是翅膀撫過的沃土,都丟下一叢蔓草 

(長出毒果、尖刺,生出詛咒、痛苦)

我要說,那是凡世的考驗

沉溺在安逸而怠惰潰散,讓恐懼趁虛而入

但當儀隊繞過地獄邊境,凡是號角掃過的荒地,都留下一把種子

(長出玉米、麥芽,生出勇氣、信念)

我要說,那是上天的祝福

垂憐恐懼中掙扎的人們,讓死心再度燃燒

等那天到來,我們將以惡敵的鮮血灌溉正義,讓橄欖與白鴿再現家園

 

不見了就新造,荒廢了就拓開

走向康莊大道,我們的英雄,你們的生命閃耀在漫天戰火下,柔韌如絲、堅實似鋼

活下來吧,我們的英雄

開路了,大夥!

 

『來吧,兄弟們!用力地唱出來!』那個人說。

『是的!長官!

 

成為一把鐮刀,將雜草除盡;成為一發子彈,讓惡獸安息

(決意、行動、毫不遲疑)

成為一柄斧頭,將巨木砍下;成為一顆零件,讓火車驅動

(承諾、執行、夙夜匪懈)

這是我們的路,開在惡臭的沼澤上,但它必會乾涸,成為眾人的沃土

這是我們的路,開在貧脊的旱地上,但它必會蘇生,成為眾人的居所

何必遲疑?

是的,我們甘願前行,成為你們的拓荒者與守護者,讓恐懼逃之夭夭

是的,我們甘願奉獻,成為鐵、成為煤、成為家園的動力爐火,讓恐懼逃之夭夭

 

(走吧,兄弟,是時候了!)

 

成為一把鐮刀,將雜草除盡;成為一發子彈,讓惡獸安息

(決意、行動、毫不遲疑)

成為一柄斧頭,將巨木砍下;成為一顆齒軸,讓火車驅動

(承諾、執行、夙夜匪懈)

這是我們的路,為家園而開的康莊大道

這是我們的路,用血與汗打造的好漢坡

起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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