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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含有部分情色描寫。

※一切都是Cy跟大張的錯。

 

 


太平洋的薄暮騷動著人們發燙的肌膚,粼粼海波訴說著平靜的一日即將迎來尾聲,夏威夷的居民們趁著海風轉涼之前紛紛踏上了戶外,在親友、愛人與鄰人的陪伴下,不絕於耳的歡談聲傳了這段彌足珍貴的慵懶時光,但於此同時,身處於明日汽車旅館398號房的碧勇三尉與路易斯.史密斯中尉正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同迎接了人生中最為尷尬的一刻。

好想做。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著。

共度生死、共享悲喜,他們攜手經歷過了如此多的苦難,每一次的離合都在刺激求生本能釋放出延續子嗣的原始悸動,然而之於兩位心意相通的男性,在他們身上併發出了僅僅是宛如野獸般貪求行樂的妄念火花,如今理性的鐵閘隨著彼此的互相理解而崩潰,大量分泌的雄激素令他們強健的軀體散發出了求歡者特有的熾熱氣魄。

但要怎麼開口啊。坐在床頭的兩人又一次達成了無言的默契。

縱使是胡鬧貪玩的史密斯也沒想過自己和勇會在這種地方發生怎樣的小意外,說到底他出門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要怎麼跟勇道歉,至於之後該怎麼辦,史密斯壓根就沒考慮過,更況且十幾分鐘前他們才在哭泣中確認了彼此的關係,他們是兄弟、是伴侶、是彼此尋覓已久的生存依戀,在這種感人的氣氛之下說出自己其實想脫光對方衣服什麼的也未免太下賤了點吧。

至於勇的狀況就更難堪了,畢竟一開始勇也不過是想找個偏僻的地方跟史密斯開誠布公,因為他早料到自己脆弱的淚腺經不起任何了一點搔弄,而為了維持那毫無意義的硬漢形象,勇實在不想在基地附近被人看見那番丟臉的模樣,儘管就結果而言勇的決定是正確的,他確實哭得很厲害,但在冷靜之後勇才意識到自己不知出於甚麼原因找了一間汽車旅館當作真情告解室,同時一時激情尚未退去,他的腦子裡全都在想所謂的伴侶是不是也該建立在肉體關係上。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勇與史密斯的呼吸聲也變得越發粗厚,隆隆作響的空調壓不住他們燥熱的汗水,興奮與恐懼有如鋸刀般撕扯著他們的皮肉,那副正直軍人的皮囊已經破爛不堪了,但要是接下來就這麼失去理智,恐怕對兩人的未來都會有難以估計的不良影響,但問題是誰能打破僵局?

「那個,勇。」是史密斯,他明白必須由他開口才行。

「嗯。」

「所以為什麼要約在汽車旅館見面啊?」

「嗯,」勇低下頭,含糊的說詞從他嘴邊流出,「因為......因為這裡離基地比較遠......」

史密斯偷偷瞄了一眼勇的反應,而後他悄悄把左手壓在勇的右手背。史密斯的白皙襯托出了勇的黝黑,兩隻節理分明的軍人之手倆倆交疊、交錯、最終以掌心和握,他們感覺到彼此粗厚的手掌滲出了挑逗的黏汗,其粗糙的指節透露出了曖昧的旋律,那本來為了握緊武器與操縱桿而生的工具,現在卻拋下了保家衛國的職責並貪求起了肉體的溫存,這是何等背德之事。

時機差不多了吧。史密斯想著。「來做吧,勇。」

「好,來做......嗯?」差點被氣氛給捲走的勇突然讓理智逮到了反抗機會。

「來做吧。」史密斯望著勇認真地又複誦了一次,他綠色的雙瞳發出了無比純粹的光輝。

「等、等一下。」

「你難道不想做嗎?」

「當然......想......但這種氣氛......是要做個鬼啊!」

「可是勇你選了在汽車旅館碰頭......」

「我當然知道我選了汽車旅館!不然你想在哪談?」

「大島的海灘......」

勇立刻意會到了史密斯是說篝火行動當晚他們紮營休息的地方,同時他也回憶起了那晚他被布雷棒告白與舔食的過程。「你這傢伙......竟然還敢提那裡!也不想想你那天假借布雷棒的名義對我作了啥事!」

「勇,不管是布雷棒還是我,我們都是認真的。」

「......好啦,做就做吧!」勇心虛地喊著。

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勇率先脫下了上衣與褲子,他厚重結實的肌肉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史密斯面前,一時間史密斯還反應不及,半開的嘴巴像是準備說出點什麼,又像是在咀嚼一份燙嘴的食物。雖然史密斯在化身為布雷棒的時候就已經多少溫習過勇的赤身之軀了,但被情感之力所驅動的史密斯.布雷棒除了多找幾個角度來欣賞碧勇三尉的美妙胴體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不純思想,說起來無機生命體本身就沒有生育與繁衍的概念,縱使是以色慾為名的克努斯也只是在貪求精神層面上的快感,而反過來講,身為機械巨人的史密斯有多麼沉溺於精神交融的快感,那身為人類的史密斯就有多飢渴於肉體感官的刺激。

好煽情。史密斯發熱的腦子做出如此結論。

「不要一直盯著看啦。」勇不自在地低語,儘管如此,他仍毫不遮掩地站在史密斯面前。自從融合合身後,勇瞬間增長的頭髮就一直沒修整過,如今他粗糙厚重的髮絲有如稻草般蓋在頭上,過長的劉海與淹過耳際的鬢角幾乎蓋住了勇的半張臉,乍看之下有些荒唐,又十分契合勇的剛健氣質。「......接下來呢?」

史密斯下意識地覆誦著:「接下來?」

「這檔事......性......做......反正我根本沒有任何概念啦!順序還是步驟之類的甚麼都不懂......史密斯你這傢伙給我負點責任,這可是你起的頭啊!」

「沒問題,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但在這之前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麼事?」

史密斯深呼一口氣,隨後他以輕鬆自信地的語氣說:「我的性經驗是、零,戀愛經驗、也是零。」

史密斯在說話的途中就開始脫衣服了;正當勇還在思考史密斯講這句話的用意何在之時,那個男人已經解除了身上所有的拘束。史密斯彷彿回擊一般秀出了他那身乾爽無毛的健美軀體,他那白種人的寬闊骨架上黏附著的猶如TS泰坦型機甲健碩肌肉,其飽滿的紋理堪比石雕般精緻。

在今天之前勇也看過幾次史密斯的身軀,那時他只覺得史密斯是標準的健身狂,而史密斯的確也有著會讓所有男性都忍不住羨慕的完美身材,尤其是那片偉岸的胸肌與上肢總是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可是現在的勇卻不自然地撇開了頭。明明稱羨他人的訓練成果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就像是女性也會喜歡看著那些美麗動人的美女,男性很自然地也會崇拜那些象徵力量的健美漢子,然而此刻的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誇讚中原來參雜著骯髒下流的雜念,此等事實對於一個一心專注在國防事業的軍人來說是多麼沉重的打擊。

原來那邊也除毛了喔......是說那玩意兒也太大了吧。在經歷千頭萬緒後,勇的心裡留下了這段參雜著訝異與困惑的話語,而後他喃喃抱怨著:「為什麼是先講性經驗再講戀愛經驗啊。」

「勇你不脫內褲嗎?這樣繃著應該很不舒服吧。」

勇在史密斯的催促下卸下了最後的防備。「......喂,史密斯,我看今天不如就......」

勇還沒說完話,一道巨影瞬間便包住了他的身軀,硬橡皮的觸感緊緊壓在勇的背部,一雙鐵鎖巨臂夾得他不得動彈。正如同史密斯的宣告,做為無經驗者,他的一切行為皆屬合理,縱使是不小心把凶器湊到勇的腳邊也是莫可奈何的情況。卸除那副童子軍般的陽光人格,史密斯內心的布雷棒以人類之姿再度歸來。

「史密斯你這卑鄙的傢伙......!」勇咬牙切齒地吼著。

「不是的,勇,肌膚接觸是必要的吧?都到這一步了不可能不產生肌膚之親的呀!而且科學研究指出擁抱能刺激大腦分泌出多巴胺,所謂的多巴胺即是一種非常重要的神經傳導物質,它不但能減輕壓力活化腦力,還對提高專注力與訓練效果有著非常正面的影響力,此外對於親密愛侶而言,擁抱更是必要且意義非凡的環節,如果不擁抱就不能感受彼此的心意、不能體會到神經犒賞系統賜予的幸福感,缺少幸福滋潤的情感是無法長久延續的......要相信科學啊,勇!拿出勇氣來吧!勇氣爆發!」

「混帳東西!不許你在這種事情上提勇氣!」

「但是、但是......勇——!」

史密斯固然把自己鍛鍊的強壯無比,但同樣重視體能鍛鍊的勇也不是省油的燈,他鼓起雙臂以蠻力撐開了史密斯的拘束,儘管只是短暫的空隙,那也足以讓他扭身給史密斯的下顎來上重重的一拳——床笫之戰的第一局以勇的勝利作結,至於敗者史密斯則在羞恥心的幫助下跪在地上乞求勇的原諒。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史密斯擺出他所知的最接近日本文化中的土下座姿態向勇說道。

勇以雙手環胸之姿站在低身下氣的史密斯面前,他小小的眼睛流露出了鄙視汙物的狠勁。「頭太高了。」

史密斯聽了之後直接把臉押進了木地板。「對不起,請原諒我......原諒我吧,勇!」

「要是露露知道她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史密斯竟然是這種禽獸,真不曉得她會做何反應。」

「請不要告訴露露,拜託,這樣的我真的太不英雄了。」

「......唉,好吧。」

史密斯聽見了之後喜出望外,他急著抬起來看看勇的反應,孰料史密斯還沒收下勇倔強的表情,自己先被對方拿下了一吻,而在那淺淺的一吻之後,勇贈給史密斯的是一陣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堅定神情。

「我可不會再讓你隨便擺弄了。」勇輕聲低語。

窗外昏黃的殘光捕捉著那名自衛隊軍官的一舉一動,他用精準的步調掩蓋了動作上的生澀,此時初次觸碰TS操作介面的回憶再次浮現上了勇的心頭,當時的他欲求支配那台無與倫比的機械巨物,卻又生怕脫序的行為會導致不可挽回的災難,因此勇選擇了最保險的方式踏上那段獨一無二的初體驗——他按著教科書的指導方針一步一腳印地去理解自己的極限,機械臂的展開角度、輪動模式的起跑初速與最大速度、反應延遲率、輔助程式的運行功率——理解自己認知的極限、然後予以超越,勇要把那台TS變成自己的東西,他要把史密斯變成自己的東西。

不,史密斯不是物品。勇大膽的行動因為一絲猶豫而出現的破綻,他為自己的冒犯之舉感到羞愧,然而史密斯很快地就補上了這段空缺,他以輕柔的回吻告訴勇,這不是冒犯,他等這一刻已經等太久了。

兩人急奔的心跳對上了頻率,對未知之事的恐懼在情感的合奏中煙消雲散。比起追求自身的快樂,當下的勇與史密斯更希望能給對方留下更好、更值得回味的體驗。

當最後烈日餘暉消失在海平面之下,兩位愛侶才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彼此的雙唇,滿足的疲倦感襲上心頭,他們頭碰著頭,將對方的身軀當成了自己棲木;混濁的喘息充盈了黑暗的398號房,尚未燃盡的慾火仍持續折磨著兩位軍官的軀體,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勢必得有個收尾才能化解這份即將成形的遺憾了。

「......勇,我能摸嗎?」史密斯問。

「......彼此彼此吧。」勇回答。

「......哈......雖然......雖然我說我沒經驗,但作為有生理需求的健康男性,該看的東西還是看過不少。」

「別、別在這時候講這種......嗚......」

「你這不是挺喜歡聽的嗎?」

「為所欲為的傢伙......」

「勇?勇......哈......等一下......太快了......勇......!」

「史密斯......」

「勇......」

那片曖昧黑暗掩蓋了他們的理性,原始的叫喚、煽情的韻律,不斷攀升的性刺激溶解了兩人的言語能力——黑暗,當有形之物全都消失在那片被禁錮的夜幕之時,唯那片黏稠溫熱的體液勾勒出了彼此的輪廓,兩道貪婪的吐息聲來回確認著對方的存在,深怕一不留神對方就會化為雲煙散去。

而後他們發出了傻氣的笑聲。

史密斯問:「你會後悔嗎?勇?」

「後悔什麼啦。」

「後悔沒有更早一點認識我。」

「後悔......我只要明白自己現在不想失去你就夠了,史密斯。」

史密斯笑而不語,如今他也別無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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