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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克議員漫長的一天從一杯茶開始。他不排斥咖啡,必要時他也願意以咖啡代替正餐,但對於塔拉克議員而言,好的一天必須由一杯好茶開始。

來自土國東方的香葉茶是他最喜歡的茶種,苦而無劣澀之味、溫潤且明晰,接著在配上些簡單的麵餅輕粥、以及當早的所有報刊--於是,塔拉克議員在破曉前中跨出了清醒的第一步。他稱之為好兆頭,一切安安穩穩,既是預料之內,卻又容得下驚喜發生的早餐時間。

餐桌是他的書桌,書桌後頭是一扇大窗,窗外能見共和城的一舉一動。等用完餐、讀完報,塔拉克議員便打開了收音機並在頻道鈕上來回轉動,直到收訊清晰了,他就將椅子轉向的窗外,一臉慵懶地看著城市將如何甦醒。此時熱茶還端在胸前,蒸氣依著塔拉克的手勢滑向扶手外側,現在,任何東西都不能打攪他的平靜,尤其是當他在端詳著共和城最祥和的一面時:海上捎來的晨霧正逐漸消散,零星行人在路上散步、車輛僅有三兩來回,有那麼瞬間,那座城市近乎無人,沒有醉鬼倒在地上、沒有貨車喀喀作響。

塔拉克思考著,這是多麼壯觀卻駭人的景像,時間凝滯在剎那,連廣播都沉默不語。然而,沒多久後,現實世界再度回歸,動則越動、直至日落時,在路燈關閉之時,馬路與行道也邁向了白晝的開端,而後,三色百姓踩過街頭為四方事務而庸碌,小孩、學生、婦女、各地工作者與一些無所是事的無聊份子,他們在車水馬龍間穿梭行走,看似永不停歇。

"好吧,雖然惱人,但這才是我的共和城。"塔拉克想著,並玩起了杯中的茶水。他沒把杯茶給喝下肚,畢竟對一日早餐而言,三杯茶已經夠多了,他的胃袋犯不著硬撐下這第四杯茶水。

廣播傳來了主持人的戲謔式新聞摘要,夾雜著古怪的傳聞、小道消息與正在發生的大事件,名為姜河的內陸水族人在收音器前稀哩嘩啦地講個不停,同一時間,整個城市還有兩個廣播臺正在放送相關的晨間快報,但塔拉克議員與多數熱愛八卦的人都比較偏愛聽由姜河主持的共和城之聲,因為他的資訊總是最靈通,縱使有些過於感性,然而對這作冷漠的城市而言,這樣的感性無非是一種討人喜愛的香料,有利而無害。大多時候。

新聞內容並非盡是好消息。如果有超過五成以上都是好的,那隔天肯定會落到兩成以下--共和城不知何時開始有了這樣的潛規則,而在這些新聞群中,偶爾塔拉克議員會聽見關於他自己的足跡,那些大多都不會太糟糕,基本上好壞水平就跟交通管理條例一樣四平八穩,不過若標題牽涉到法案的推動,就無一例外地將鬧得沸沸揚揚。

此時主持人正談論關於教育的問題,那些成年人討厭小孩子去讀書--聽到這邊,塔拉克就悶頭抱怨著人們不肯接受改變,他們以為過去的那套在新社會中還適用。

接著主持人提到福利政策,對於少數與弱勢族群的探討--但就連這點也有人憤恨不滿,有些人不想花自己的稅金去養其他人、或者其他族群的人,此等狀況屢見不鮮,因此每次碰到這種公眾議題總是不得人心,有時也能說是不一定會得到另外兩族的喜愛才對。

若只是關於法案那倒還好,如過又加上御術兩個字,那就真的沒完沒了了。御術的消息通常是最差的,關於它的訊息開頭總是黑幫、傷害、災難、荒唐的武力、不必要的累贅等等,在這座城市裡,好像沒有人記得海岸的堤防是御土師推起出來的、火災時刻是御水師在前線支援,他們甚至御雷師提供電力為理所當然的舉動......在這些惱人的訊息中,唯一不需要用大腦思考的只有關於職賽的事情,可惜塔拉克一點都不關心運動。

那個男人在乎的是整個城市。一點娛樂是好,但那些不是全部,運動也不可能帶來任何有實質意義的鼓舞。假如有天打打拳就能世界安定,他肯定第一個跳下去組一隻明星隊--但這不可能,又黑又髒的競技場也不會是和平的苗床。

塔拉克議員想,他到底得花多少工夫才能整頓這一切?那個男人將精力投注於整個城市,卻始終沒有一個確切的回應。他試圖保護自己的族群,讓水族在這也能適應這塊土地,並追上時代輪轉的齒輪,也想讓所有各族各士皆能平等地生活於此,不必為些塵芥之事憂心忡忡。但好不容易才為了議員,能做的事情卻越來越少,他位高權重卻無法輕舉妄動,其他三族加上一個即將消失的第四族總和他左右牽制,最終共和城只能有最折衷、最不得罪所有族群的末案可用。

「真荒唐。」他不自覺地喃喃子。

塔拉克議員一手撐著臉頰,看著共和城的雙眼越來越倦怠,廣播中的新聞早就結束了,現在傳來的是一名北方歌手阿伊古麗的嗓音。早晨因他腦中累積的思緒而終結,塔拉克議員將餐具端回廚房,經過一貫流水式的清洗作業後,他將睡袍喚下並穿上屬於議員的正式穿著。不久後,司機準時上門迎接,他們趕上還算流暢的交通動線,一路開往共和城市議會去。

 

議員的工作就跟打雜無異,關於族群的大小事端、申議投訴,這些最終都會流向議員的辦公室中,其中更包含了關於立法提案之事。塔拉克想著,這又是平常的一天,對現在而言是好、對未來而言卻不甚良好,他的下屬們執行著繁忙的申訴處理與行政要務,而議員本人則過目著一批又一批不知哪生來的海量文件。

成就感、疲憊感、以及枯燥與茫然在紙卷中逐漸疊高,有時塔拉克議員會懷疑,這間近乎巨大的個人辦公廳總有一天會瞬間被紙海給填滿,然而,幸運的是,這些文件通常會止步於桌面、頂多就是再添一張茶几的份量,這都得多謝了孜孜不絕的行政秘書們協助,雖然有時他會注意到底下的人拿起未來工業的最新型錄在位子偷閒,但畢竟人總是要休息的,因此塔拉克議員也沒什麼在意。況也他也很喜歡看型錄,那些新東西確實值得關心。

"但到底誰會想要買一把尾端附有刀叉的筷子啊?"他在午休時間如此想著,隨後塔拉克就放棄去思考這種事情了。

有更多值得他關心的事情。好比最近申訴的事件又變多了,其中又事關於御術衝突最多,但也通常相當微不足道,好比有個市民不滿自家鄰居是個御術師,結果打給了社會局後又被轉到了市議廳中改由專人進行勸導,這種浪費資源的事情屢見不鮮,那群非御術者成天活在被害妄想中,光是三族民情就夠複雜了,隨著時間推進,御術與非御術的衝突也日漸高漲;其次是黑幫問題,被都市排幾的御術師以及那些天生的壞胚子集結成組織,那些傢伙弄得整個共和成都不得安寧;除了這兩者外,最近又出現了新的第三勢力,神祕的反御術集團,他們作風詭譎且不留痕跡,然而神奇的事蹟卻傳片了都市。

三種問題都是同一個問題,可是這個問題卻是構成整個都市的最大因素。他百般無聊地從水牆中抓出了一顆小水球,水於手轉腕繞間盤旋,精巧的小動作讓它靜可能保持在穩定的迴旋上。

塔拉克議員想著,為什麼問題會這麼複雜,更早以前就沒這個問題,不是嗎?不過在更早以前,這個世界並沒有混合在一起,他們一族歸一族,每個族群都有自己的平衡,不過求新求快的共和城不是如此。這是最大的優點,正因為有衝突,所以共和城的技術發展的比其他地方都要來的快,但相對的,衝突傷害著都事的結構,這個地方的地基快垮了,向經不起風暴的破木樁一樣隨時都會攤掉一個區塊。

水球轉著、轉著,塔拉克想著、想著。突然間,水靜於半空,懸浮如球、平滑如鏡......這讓他想起一些回憶。

......嘩啦!)

不好的回憶。塔拉克議員弄乾了褲頭與靴子後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桌上,但心情怎麼樣都平復不下來。午餐時間未過,他想,不如就出去走走吧。"去哪?不,算了,老實說我哪都不想去。"

後來,他稍為睡了一會兒,標準的四十五分鐘休眠,時間一到就立即醒來。那場午休沒有夢,盡是些回憶,在很早很早以前,老舊到幾乎無法回想起的時光--關於一個家的故事,但它粉碎的一無所有,多虧了那位瘋子先生與某個狂妄自大的兄弟,塔拉克寧願那些記憶就這麼毀了也不想再去觸碰,然而要不是這份過往,他也不會選擇站坐在此地與公文為伍。

塔拉克告訴自己,一切事出有因,世界有最惡毒的御術、也有最公正的御術,現在他要站在推與拉的身邊實行屬於自己的公正,血統無法將它束縛。只是越是想著,父親嚴厲的面孔就更加清晰,他要塔拉克控制一個活生生的動物,以意念定住對方的身軀血脈,那種技術名為意念御血,是以恐懼與罪惡夠成的技術;而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兄長,那位天才毫不猶豫、也毫無困難地執行了這份技術,他堅強的像個瘋子,活的宛如人格分裂者一般既溫柔又冷酷;最後,他又想起了母親茫然哀愁的表情,她的眼神穿過了塔拉克,直直望向不知何處的遠方,她期盼著的是長子的歸來。

無數令人厭惡的回憶構成了塔拉克爬上共和城之巔的原因。他不知道自己最純粹的理由是什麼,也許想要制裁當初誕生出育空這個人的土地、也許是想展現出自己與眾不同的長才與有別於那份技術的光明、更也許他只是想要以正當名義控制某種東西,但再多的檢討也比不上此時此刻的文件檢閱來重要。

前一批通俗行政告一段落,接下來是關於他的探子傳來的消息。北水族警備隊,屬於塔拉克議員的戰力。

"榮華角區......真是個麻煩的地方,就跟育空一樣麻煩。"塔拉克想著。一直很不喜歡老舊的地方,尤其是那些鼠窩,"那個地方最近的情勢變過頭了,看來某人想要撮合水族派系跟其他派系的互動......卡維嗎?這名字真熟悉,市集的烤絣店也有個叫卡維了,但那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吧。"

(叩叩)

遠處的敲門聲傳來,矮小的秘書巴蘇德氏探頭問道:("塔拉克先生,請問現在方便打擾嗎?")

「希望你是真的有要緊事。」

("有位婦人轉交了一信件要給您,檢查過後並沒什麼特別之處,信囊中除了一封感謝信外還夾帶著一個紀念吊墜。請問要塔拉克先生要閱讀這封信件嗎?")

「有何不可?」塔拉克將警備隊的資料匣收近抽屜,而後他起身迎向秘書。

那位男士步伐挺值、神采怡然而自信,接過信件後,秘書又跟他說明了稍後的行程,今天在東南角會堂有場都市更新公聽會,土族、南水族代表也會一同到場,接下來他們要去確認河道整治工程與地方居民的紛爭,幾位區代表將會與工程單位進行對談,而北水族與南水族議員將到場負責協調。

塔拉克議員的回應了一聲,接著問他們還有多少時間。而秘書回頭看了一下門上的時鐘,這才戰戰兢兢地回答,抓了交通時間之後,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空檔。

「不如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塔拉克笑著說。

「塔拉克先生,您目前打算先去哪呢?」

「去北水宗駐地辦公處,我想跟隊長談些事情,」塔拉克走出了門外,秘書則緊跟在後頭,「備車,巴蘇德先生。」

工作日的議會廳人來人往,五個族部管理者齊聚在此,上則為議員們辦公室,下則為會堂與申訴服務處。這裡的人從來沒少過,雖然不比起社會福利處與稅務處的人流多,但議會廳也算得上是人聲鼎沸。塔拉克邊走邊想著,這裡時在不該有這麼多人,實際上,一個城市有五個名為議員的共同管理者本來就是件非常詭異的事,他們有權力、又有勢力,有時候他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共和城做事還是為了管理共和城的北水族才出現於此的。

還是說這只是為了神通的到來所做的準備?不知身在何方的神通未來將會降臨此地,並統御紛亂的共和城嗎?

"就算他來了也罷,反正我只要用我的方法做事情。"他想著。路上北水的塔拉克議員遇見了即將退休的老土族議員,他似乎有點忘了自己為什麼走出辦公室,隨後,他看見塔拉克就想起了接下來的行程,因此便寒暄了幾句並詢問對方對那場公聽會的看法。

塔拉克回答:「除舊佈新,是時候了。」

那句簡短扼要的語詞代表了他亟欲消除都是髒亂的心態,不堪使用的東西就得早點汰換,與其放著增生罪惡,不如蓋一個公園更有意義。當然,這是不是公聽會的本意,都市計畫課想要的是說服居民同意重建與道路拓寬計畫,並且細談補助金事宜等零碎事物,只是住在那水族與土族民眾各自有強硬的立場,土族老移民寧可維持現狀、水族新移民則比較在意補償金額的問題,這種毫無交集的對談讓公廳會總是無疾而終,不過這次議員們會參與協調,也許狀況會因此更好一些吧。

 

巴蘇德請了司機在門口等後。塔拉克議員的司機同時也是北水警備隊的成員,他負責維護北水族議員的人生與交通安全。

基本上,他們除了簡單的禮儀外很少有對談的機會,因為塔拉克在車上不是在詳讀著下一場活動的須知細節、就是對著公文大眼瞪小眼。這次的狀況也差不多,只是他看著的是手上那份信函不發一語,塔拉克思考著這份信的來歷,就如同許許多多的市民信件,其中謾罵、有致謝,一切都值得細看,但封信屬於中間,既不特別感謝、也不怎麼想開罵,它甚至沒什麼情緒,那位寫信的婦人僅僅是給了幾句簡單的問候,並說她想贈與信中的紀念物作為自己的支持之意,願塔拉克繼續為北水族服務。

"奇怪的信。"塔拉克想著,並拿起了那條吊飾仔細觀察。吊飾是精緻的圓球木刻品,推與拉在球體兩端打轉,勢態若靜若動。"但禮物很精巧。"

他把禮物收進了後車座置物櫃中與零錢作伴。畢竟北水議員只是個身分,塔拉克認為,與其讓他拿走,不如留在車上庇祐這輛車載著的人吧。

今天是他,但幾年之後還是他嗎?這是個沒有意義的問題,因為塔拉克很確定自己將在此終身任職,沒有任何意外能打攪他的議員生涯,除非共和城突然不需要議員了。要真是如此,議員想著,那也挺好的。

車輛停在近郊的辦公大樓停車場,此地是北極水族的駐地辦事處,一方面作為北水的訊息轉運站、另一方面也有固定的北水警備駐守於此。一切都屬於北極水族,而塔拉克只是握有主導權,但實際任務指派還是得聽命於北極才行。當兩人都下了車後,司機就隨著塔拉克身後進入前廳,廳堂不大,然而玻璃穹窿灑落的光線令此地顯得開放,此時無處不在的水令他安心適快,但相關人員的散漫卻讓塔拉克心中的寧靜頓時消散。

他問對著行政人員問:「隊長在嗎?」

「塔拉克先生,隊長先生帶隊了第壹小隊去支援皇家貨輪了,」那名女性在位子上說道:「也許你能留個訊息。」

"運氣不好,但這還是意料之中。"塔拉克想著,接著,他說:「我是打算留訊息,美女,請幫我把這份短訊交給隊長。」

事情撲了個空,不過塔拉克議員本來就沒抱多大的期望,所這狀況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現在時間還早,因此他吩咐了司機帶他去看看榮華角區,此時寡言的司機問了塔拉克此舉的目的,司機聽聞過榮華角區的混亂,那裡並不是個議員該去的地方,況且是個水族議員。

「好奇而已,先生。」塔拉克只說了這句話。

車子隆隆第駛上馬路,穿越公園、越過南水族文化中心,塔拉克對著街景發愣,想著自己去看一個破舊的賊窩有什麼意義。他是好奇,然而好奇沒辦法幫助他解決任何問題,他隱約感覺到水宗族的人對遠方的領導者產生的不信任,共和城像匹脫韁野馬,實際上,它早就不受控制了,但議員們還得假裝自己接受上意來管理城邦。這裡是共和城民的土地而不是四國共有的殖民地,所以事情才會越來越繁雜......他認為,議員的存在擔任的是一種文化的保護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後,牆壘成了自由的障礙。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會有三合會的出現嗎?那樣惹人厭的幫派竟然早一步跨越族群,成為共和城負面地方性的經典表現。

司機只帶著塔拉克在榮華角區外側轉了一圈,但那也就夠了,畢竟塔拉克只是想知道那裡長的什麼樣。這位議員並不常到火族派系群聚的地方,尤其是這樣老舊複雜的社區,他的民眾不在此地,這塊區域也容不下的水族議員到訪。如果是火族,那可能還有得商量。

這天的行程稍稍提早了些,接下來一如往常,塔拉克議員表現的紳士、迷人、且自負的一面,那位議員不是個只想作作樣子的人,他要的是真正能達成效果的動作。儘管地一場活動作不甚美好的狀況下結束,不過第二場活動卻相對地圓滿。

事情結束後也接近晚餐時間了,塔拉克議員選擇了一個他熟悉的老地方用餐。這一天,他也請了司機與自己同桌。塔拉克隨口與他談了一些事情,議員大人試圖表現出親和力、足以服人的氣度,不過比起這些需要但非必要的內部形象,他更想知道自己的手下到底對共和城了解多少。

起先司機還有點膽怯,後來狀況好了些,他也談的更多了。

司機對塔拉克坦言,他不覺得自己會融入這個城市,也不怎麼想當一個共和城人。那位年輕司機是從北極調過來的極地西部人,他在這工作了兩年左右,但一直覺得他與此地格格不入;他和此地的北水族移民有交流,甚至有幾個當地朋友,可是感覺就是不同,對方是一個城市居民,而他卻是雪地出生的極北水宗族人。

「這種感覺真怪,我以為同鄉應該到哪都一樣。」那位青年結結巴巴地講著。

晚餐比想像中要長的多,塔拉克議員自認為他們聊的很開心,不過司機卻緊張的要命,一直到那位議員進入了公寓大門也難捨晚餐時的不自在。

 

打開電燈,放下外衣,塔拉克議員的一天在梳洗過後以一杯水做結束。

乾淨透徹的水、令人安心的清水,那晚沒有多餘的公務,因此議員在書房的窗前多待了一會兒,窗外一片昏暗,街燈照的黑暗的共和城璀璨發亮。安寧、但又蠢蠢欲動的共和城映入塔拉克的眼中。

最後,他說:「晚安,共和城。」

彷彿舞臺落幕,塔拉克的替這座混雜之都的一日曲目下了休止符。靜者越靜,直至破曉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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